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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等待

作者:张翠华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18-07-20 星期五

    等待是一个过程。如天空等待翅膀掠过,大地等待雨水滋润;如绿叶等待红花陪伴,黑夜等待黎明来临。等待无时不有、无处不在,如一朵花,悄悄地绽放在我们生活的某个角落;如一片云,不经意地飘浮在我们心灵的上空。

有一种等待叫痴情

    等待不分地域、远近、古今,等待的过程如水中的一弯明月,时而透出迷人的气息,时而举起伤人的利刃。听,汉乐府的歌声响起: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痴情如此,等待如是,撼人心魄。无独有偶,从敦煌莫高窟石室里发现的古词也在表述着同样的心情: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每次读起,总能感觉到远古的哀怨。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我们等到的东西,也有许多我们等不到的东西,爱情亦是如此。在这样的古词中,总能品出等待的滋味,这等待穿越千年时空,满载忧伤蝴蝶般在我们的眼前飞舞,让人眼花缭乱,不由得低眉叹息。

有一种等待叫执着

    等待最好的背景不是风和日丽,不是鸟语花香,而是在散发着丁香气息的雨巷,举一把油纸的雨伞,徘徊低语;是在雨夜里吟诵:相见时难别亦难;是在元夜的花市,望月上柳梢头,不见去年人,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是在春风拂面的时候,想象人面桃花相映红……在许多百吟不厌的诗词中总能触摸到诗人等待的痛楚。而许多的等待则是无法具体的,无法用行动表露的。

    舒婷的《神女峰》诗中有这样的句子:“为眺望远天杳鹤,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没有等待就没有执着,拥有和等待就好像花朵与翡翠,有着各自的美丽却无法归到一个类别中去。等待减少了,爱情也随之乏味。

    大自然在默默中变化着,在每个季节,总能感觉到自然中的等待。花儿在相互等待,共铸艳丽的春天;寒风中的树干在等待雪花的柔情;干枯的大地在等待绿色的生机,甚至在秋天,当绿色离去,它们一定会有告别的言语。分分合合就这样存在着,铸就了生命的美丽。

    在看似平常的日子里,每个人等待的目标与态度不同,就会有不同的命运。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姜子牙垂钓洹上,诸葛亮静待隆中,是怀着旷世奇才的。对奋进者来说,等待是灿烂的花朵,终将结成丰硕的果实;而对守株待兔、碌碌无为的人来说,等待只能是肥皂泡,看起来很美,但会一触即碎。所以,有的人总像是秋天的果农,不断地摘取丰收的果实;而有的人,眼前总是荒芜的戈壁滩,寸草不生。

    爱越深,等待就会越沉重。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在学校的考场旁,在火车站的站台上……心急如焚的等待,忧心忡忡的等待,望眼欲穿的等待,其间滋味,品尝者何止一人。

有一种等待叫希望

    生命中有很多的等待就会有很多的希望,当你不想再等,无力等待时,也就意味着放弃。你想拥有什么样的生活,就付出怎样的努力吧,不要单纯地等待,不要轻易地放弃。只有在你付出后才有资格等待收获。有许多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绝望,既无法体会等待的美丽,也无法品尝等待后的喜悦。为什么不平心静气地体会一下等待的滋味?即便是在你绝望的时候。生命中有太多的美丽被浪费。

    等待就这样充斥在我们的生活中,等待需要一种支撑,这种支撑是等待的目标。等待有时就像一个赌注,或许是为了幸福而等待,或许是在等待一份不可能有结果的结果。

    想起一个女人,在她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即与丈夫分别,此去一别,竟是半个世纪,独自将儿子抚养成人,其间的苦,无以形容。几十年间,没有丈夫的一点音讯,忽然有一日,有人带来了丈夫的消息,却是丈夫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去世的消息。我常常会想象她去打探丈夫消息时的心情,想象她是如何满怀希望艰难地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想象她如何想起50年前她与丈夫一起度过的甜蜜时光,想象她听到丈夫已不在人世的消息时绝望的心情。几十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对丈夫的等待,当目标不在,当希望破灭,她的等待如一只美丽的瓶子瞬间粉碎,而瓶子里装着的正是她渴极时所需要的救命之水。

    等待将时间的影子拉得很长,此时的时间如同细小的针扎在心上,让心刺痛;又如置身无氧的空间,让人窒息。但等待有着长久的魅力,不管它如何折磨人,都会有人坚守等待,任花开花落,任日月轮回,寻求一片痴情、一份执着、一个希望。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17年12月25日 总第3160期 第四版

 
 
责任编辑:王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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