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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中的菜窖

作者:何卫东

来源:中国档案资讯网

2022-02-09 星期三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儿时的记忆里有一个关于菜窖的故事。

    每年一到秋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购买冬储菜。尤其是土豆、白萝卜、红薯储存量非常大,其他蔬菜,如白菜,也得储得够吃,必须衔接上来年新蔬菜上市。菜窖里边储存的白菜、萝卜土豆等,码放得整整齐齐,“手里有粮心不慌”。用菜窖储藏菜是很有学问的,放到菜窖里的土豆不生芽子,吃时甜滋滋的;萝卜不糠,吃起来嘎嘣脆;白菜在一段时间内还顶着鲜嫩的叶子。而没放菜窖里的土豆生芽子,萝卜容易糠,白菜烂帮子。

    北方的冬天特别漫长,多年前冬天买菜不容易,所以住平房的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个地窖,用来储存秋菜。在农村,空间宽裕,不需要对地方精打细算,地窖相当于一个小型仓库。在城市,如果自家有院子,那便会在地中央挖出一个L型的内室,大的可以放菜缸、小的也能储存几十颗大白菜。说到储存的品种,大多是白菜、土豆、地瓜等比较耐放的品种。户外的菜窖,盖好口子,在冬天极寒的零下40度时,内部也能保持0-5摄氏度的恒温,简直就是保鲜的天然大冰箱。

    对于小孩子来说,菜窖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我家的院子里,爸爸就挖了一个小菜窖,直到我小学毕业后搬家,也不让我下去。取菜的时候,爸爸会把菜窖的盖子打开,散散里边的味道,然后再下去。妈妈在菜窖口边儿上等着接东西,我则在温暖的屋里使劲往外看,猜猜一会儿爸爸会拿出什么菜来。后来才知道,菜窖里有“毒气”是因为很多蔬菜囤积在一起时产生的气体,如果不提前放一会儿就贸然下去,会非常危险。爸爸一般都是举着白菜上来,沉甸甸的白菜好吃又有营养,可以炒,可以煮,也可以炖汤……每一个人对白菜的感情都十分深厚,白菜是秋菜的标配,不但能直接做菜,还可以制作酸菜、辣白菜等各种腌菜,性价比高。

    当冬天来临,白雪皑皑,菜窖里好像也不会冷的样子,打开菜窖,里面靠近口的边上会有雪花结在一起,有点像冰箱用久了会有那些白白的成片的东西一样。菜窖很久不进人,要下去拿东西不能马上下去的,先打开盖子,上面有麻袋还有棉被,敞开盖子要过一阵才下人,这时候家里的小狗乐乐就跑到那个口往下望,用鼻子嗅来嗅去。可能时间到了,父亲就把我放下去,我沿着梯子下到下面,递上去两颗白菜,父亲接完了白菜,我在梯子最上方靠近口那里,但是冬天地上都是雪,我不想自己爬上来,就高高地举起胳膊,父亲自然会用力地把我直直得拎上来,我的菜窖奇遇记就结束了。当然,偶而冬天也会派我到厨房的菜窖去拿着土豆上来。

    快开春的时候,红薯和土豆这两样东西就会变得特别美味。妈妈说是因为它们在菜窖里藏了一冬天,水分变少,糖分积累下来,就会变得更甜了。于是土豆被烤来直接吃,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地瓜则可以放在地瓜粥里,整个锅里的粥都会甜丝丝的。如果过年,做上一道“拔丝红薯”,相当于饭后甜点,无论是来串门的客人还是家里的小朋友们,都会十分开心。端上来趁热赶快去夹,每一块地瓜裹着糖浆被拉出长长的丝,从盘子延长到每个人的碗里。糖浆拉丝遇到空气很快变硬,用牙齿“嘎嘣”咬断,没吃地瓜之前就先吃到了糖,再吹凉,一口下去使劲咬透这一块地瓜,生活甜蜜蜜的幸福就洋溢在嘴巴里。冬天能吃到自己家储存的秋菜,妈妈们变着法儿用有限的秋菜调着样做菜,日子过得踏实又有趣。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匮乏的菜窖时代已经过去,菜窖虽已不复存在,那是我弥足珍贵的儿时记忆,它与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相连,回忆起来总是感觉那么温馨,但它曾给人们生活带来的许多方便,仍会让我不时地想起它。

 
 
责任编辑:张雪 李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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