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冬，周恩来在办公桌前签署作战命令。 西柏坡纪念馆供图
这张1948年冬周恩来在办公桌前签署作战命令的照片，是时任中央统战部秘书长童小鹏在西柏坡拍摄的。照片中的周恩来端坐在办公桌前，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幅作战地图。他上身前倾，右手执笔，神情专注，脸上略带微笑，展现出对人民战争必胜的信心。这也是他为数不多戴着眼镜工作的照片。
1948年4月23日，周恩来率中央机关到达西柏坡，开始夜以继日、有条不紊的工作。当时，在他身边工作的干部回忆道：“一天几次到周副主席办公室来，送电报，取文件，汇报战绩统计……每次进来，都看到周副主席那么专心地埋头工作。”“他从来没有歇过一天假，每天夜里都是工作到凌晨才去睡觉，到了九点又准时起床，一天顶多休息五个小时，其余时间便一直埋头在工作里。深夜十二点，给他送来夜餐，一碗米饭，一碗菜汤，一盘小菜，放在进门的小茶几上，经常需要警卫员几次提醒他吃饭。不然，放凉了，还顾不上吃。”那时，年仅50岁的周恩来，因用眼过度，视力下降，有时审阅文件不得不戴上老花镜。他办公桌上那盏彻夜不熄的油灯，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中国未来的道路。
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是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规模空前的战略决战。它们是在毛泽东直接指挥下进行的，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周恩来是毛泽东的主要助手。据当时在周恩来身边工作过的张清化回忆说，那时，军事上的问题，主要是由他们二人商量解决。毛泽东是挂帅的，周恩来参与决策，并具体组织实施。除了军委作战部外，周恩来还有个小作战室，由张清化任主任，相当于他的军事秘书，每天根据局势的变化负责标图。周恩来常到军委作战室了解情况。他对敌我双方的战争态势、兵力部署、部队特点、战斗力强弱，甚至国民党方面指挥官的简历、性格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有了什么情况，他总是先仔细地核实并弄清，然后向毛泽东报告。两人经过研究确定对策后，多数由毛泽东起草文电，少数则由周恩来起草，而所有军事方面的文电都经周恩来签发。张清化还回忆说，发送军事方面的文电大致有三种情况：一是议后发。有了情况，书记处几个领导人共同商议，然后起草文电发出。二是阅后发。由于军情紧迫，来不及一起商议，起草好文电，再送其他领导人传阅后发出。这种情况是比较多的。三是发后阅。由于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为了争取时间，起草好文电先发出，再送其他领导人传阅。
在西柏坡时，周恩来的作战指挥场所的条件有了一定改善。在他身边工作了近40年的童小鹏后来回忆：“这一时期，战役战斗的规模大了，指挥作战也需要有较为正规的场所。为适应指挥重大战役的需要，在靠近朱德、周恩来的院内，由行政部门建了一栋五间宽的军委作战室。这是中央和军委机关最大的办公室。由于前委、工委、后委的参谋人员十来人都集中了，作战部就分为作战、情报、战史资料等科，都围着几张大木桌，夜以继日地紧张工作。四周墙上挂满了各个战场的军用地图，值班参谋将每天敌我军的位置用蓝色和红色的小旗子插在地图上，朱德、周恩来、杨尚昆（叶剑英到石家庄办军校去了）经常到这里向参谋们了解敌情和战况，同他们研究作战方案。”“在周恩来亲自领导下，军委作战部的同志们，以严肃、紧张、准确、有效的工作作风完成了任务。他除了每天将战况用书面报告毛泽东外，还经常到毛泽东的平房里当面报告、商谈。毛泽东有时也走到周恩来的小办公室里商谈战局。”
这一时期，周恩来身居斗室，心系天下，日理万机。除了以极大精力投入军事指挥方面，他分管的其他工作涉及解放区的经济和文化建设等方方面面，千头万绪，可他每项工作都认真抓好、抓细，保证各项工作顺利开展。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周恩来起草了一系列电报，其中关于三大战役的就有20多份。
1949年3月23日，周恩来随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离开西柏坡，踏上了“进京赶考”的新征程。这张照片成为西柏坡人民的一份珍贵记忆。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24年3月15日 总第4110期 第二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