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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花开的声音

作者:卫秋芬

来源:中国档案报

2018-01-16 星期二

    到过很多个地方,看过很多种花开,知名的、不知名的,想见的、不想见的,记住的、忘却的,然而,久久挥之不去、盘旋于心田的还是那故乡的洋槐花。眼下,正值隆冬,距离洋槐花开还很漫长,这段等待的时光是美好的,有了美好就有了希望。

    前几天,看到一篇关于洋槐花的文章,写得很生动,图文并茂,读着读着竟然陶醉其中,或许那就是我心中的故事吧。离家太久太久,在我生活的地方似乎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我的心中满是槐花的“泪”。它雨后的晶莹,通透洁净,自然柔美,捉住亲切,放开留恋。香气把我困在中间,我忍不住折上一枝插在瓶中,满是温馨浪漫。洋槐花就那样静静地绽放,也许很少有人留意或赞美它,北方人只有在闻到远处飘来的花香才会稍稍驻足,生在南方的人会在不经意间问起它的名字,它应该是特立独行的,它的美和香气是绵远悠长、与世无争的。写到此,我竟已无言,因为它早已成为我心灵深处永不磨灭的东西。长歌漫舞不足以明志,醉眼观花,花醉人亦醉。

    小时候,特别想让自己的身上散发那种清香,所以待到洋槐花开,总会摘下许多,把花攥在手心里或捋下几串花瓣揣在身上,好像这样做自己就能变成“香香公主”了,小女孩的小伎俩,天真又可爱!

    洋槐花是一种食材,花蕊里有淡淡的甜香,口感非常好,稍加辅料制作一下,就是一种佳肴。小时候,听老人讲,在普遍缺少食物的年代,人们等待洋槐花开,就像是在等待赴一场盛宴一般的心情。把槐花摘下来,将花朵慢慢地捋下,拌点面上锅一蒸,等蒸熟了拌上点自制的辣酱,又是主食又是菜了,哪个人不得欢畅地吃上几碗啊!

    去年春夏时节,我到终南山看了漫山金黄的油菜花;到青龙寺看到满树的樱花迎风绽放,一场骤雨过后,落英缤纷;到兴庆宫观赏了郁金香的万紫千红、牡丹的雍容华贵。泛舟于未央湖上的女儿问我:“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花吗?”我未作答,提议去看一看洋槐花是否已经开放,我早已忘了它的花期。儿时贪玩,少年时读书,工作了忙于生计,获得的同时也失去了。驱车好远到了一座小城,树木繁茂,远远地便闻到了一股香气,那是多么熟悉而亲切的味道,顺着风找到了它,一串串雪白雪白、错落有致的花瓣,在露水的掩映下更加纯净唯美。小时候会把洋槐花当成食物吃掉,而现在却很少这样做,因此想念填满心田。好长时间里,总是流连于对故乡的美好追忆之中不能自拔,原来异乡洋槐花开得竟也如此绚烂!

    人生成长的经历像花儿开放一样精彩,但却无法掩饰岁月流逝的痕迹。花开是有声的,每次花开都会讲述一段从生到死、从短暂到亘古永恒的故事,我们自然也就是那个听花者,驻足于花季故事最多的时候,听它绽放、永生,或灿烂辉煌,或悄然隐匿。灿烂时不骄傲,平凡时不谦卑。不管是什么样的花,无论名贵与否,它们都一如既往地讲述着一段花事,花事未了,便坚定而从容。以前,我一直以为花开是没有声音的。现在,我才发现并不是。因为,只要用心聆听,就一定可以听到。偷偷告诉你,此刻就有花开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18年1月15日 总第3169期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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