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ICA举行系列网络研讨会，庆祝2023年国际档案周。其中，ICA新晋档案人员研讨会的主题为“遗产部门的志愿服务：探索档案专业人员与志愿者之间的关系”。研讨会报告人根据对英国、乍得、贝宁、印度、挪威、黎巴嫩等国家的档案人员和档案志愿者的采访，比较各国档案志愿者项目的异同，探讨档案馆和档案志愿者的关系。虽然网站暂未公布研讨会的详细内容，但根据会议主题可以看出ICA对优化档案馆与档案志愿者间关系的关注。
档案志愿者是指具有志愿精神、自愿无偿参与到与档案部门有关的多种形式活动中的个体或群体。吸纳志愿者已成为各国档案馆广泛吸纳社会力量参与档案事业的重要手段之一。国内外档案馆开展了丰富多样的档案众包或志愿者项目，如美国国家档案馆的“公民档案工作者”项目、英国国家档案馆的“档案志愿者项目”、我国辽宁省档案馆“社会档案人”项目等。
笔者通过文献研究和调研，分析档案馆与志愿者互惠关系的具体表现，并从档案倡导的视角出发，阐述档案馆如何更有效地实现与档案志愿者在资源层面的互惠。
一、档案馆与志愿者互惠关系的表现
实践案例表明，档案志愿者利用业余时间参与档案馆的各项工作，为档案馆提供了更丰富的人力资源，甚至可能转化为档案馆的用户资源。同时，在参与档案工作的过程中，志愿者也得到了增长知识和实现个人价值的机会。简而言之，档案馆与志愿者存在明显的互惠关系。
第一，志愿者能为档案馆贡献所需的人力和用户资源。档案志愿者基于个人兴趣参与档案馆的各项工作，能为档案馆带来丰富的人力或用户资源。一方面，志愿者能补充档案馆的人力资源，提高档案馆的工作效率。如，2022年，英国莱斯特大学招募志愿者完成口述历史档案的编目工作，为后续口述历史档案开放和开发打下基础。又如，今年1月，英国Mirrorpix出版公司档案馆招募志愿者对馆藏照片档案中的人物和地点进行识别，以便为数字化照片档案添加元数据。目前，志愿者已帮助识别了约700幅照片档案，提高了照片档案的著录效率，为后续照片档案的开发利用奠定基础。可见，招募志愿者能够丰富档案馆的人力资源，弥补档案馆人员结构单一、缺乏某些专业知识的不足。另一方面，志愿者不仅是档案馆的潜在用户，还能帮助档案馆更广泛、更有效地开展宣传，提高档案馆的社会影响力，进而从外界吸纳更多用户。如，美国最大的非裔美国人口述历史档案馆“历史创造者数字档案馆”（The HistoryMakers Digital Archive）招募4名学生成为志愿者。志愿者在利用档案完成学术研究的同时，运用自身专业知识，在其所在高校为档案馆提供义务校园宣传，增进高校师生对档案馆的了解，吸纳用户资源。可见，档案志愿者不仅自身可能成为档案馆的用户，还能帮助档案馆将服务范围延伸至更广泛的范围，如高校、家庭、社区等，帮助档案馆丰富用户资源；甚至能够节约雇佣外部人力开展宣传的资金，使档案馆将有限的资金用于展览展示、资源开发等工作。志愿者参与档案馆工作的过程亦是档案馆不断丰富和积累各类资源的过程。
第二，档案志愿者能获得档案馆提供的发挥个人才能和实现个人价值的平台。志愿者不仅能为档案馆带来益处，更能在参与档案工作的过程中有所收获。一方面，档案志愿者能通过阅读档案内容丰富自身的历史文化知识，增长见识。如，美国芝加哥市5名市民自发组成档案志愿小组，前往当地殡仪馆整理当地黑人的葬礼档案，现在这些档案已向公众开放。在工作过程中，志愿者们通过整理档案了解美国黑人在音乐、美食、文化和迁徙方面的历史。另一方面，档案志愿者长期参与档案工作，可能因成绩突出而获得表彰，帮助个人价值实现。如，美国利希居民罗伯·斯特朗通过参加档案活动认识到档案工作的重要性，进而主动成为档案志愿者。在此后5年里，他坚持在档案馆开展每周15小时的志愿服务，为档案馆的查阅咨询、照片扫描、用户联系等工作提供帮助。2022年4月，利希历史学会和档案馆授予其奖项，表彰他5年来为档案馆提供的志愿服务。在以上两则案例中，档案馆为志愿者提供了发挥个人才能和提升个人素养的平台，使志愿者在业余时间积极、主动、持续地参与档案工作，并给予志愿者认可与尊重。对志愿者而言，在这一过程中，既可以依托丰富馆藏深入学习和传承当地或族群的历史文化，又能够学习档案知识，提高自身档案意识，实现个人素质全方位提升。
总之，档案志愿者基于个人兴趣爱好参与档案馆的各项工作，积极主动地为档案馆贡献资源；档案馆则为志愿者提供实现个人价值和提升个人综合素质的平台与机会。双方均能在志愿活动的过程中获益，构建起良好的互惠关系。
二、以倡导思维推动档案馆与志愿者互惠关系落到实处
档案倡导是档案部门从外界吸纳支持性资源的过程，其核心是实现档案部门与外界的资源循环流通。前文所列举的国外实践案例中，吸纳志愿者参与档案工作是档案事业吸纳公众参与的重要途径之一，档案馆借助志愿活动吸纳到所需的人力或用户资源。可见，档案馆招募志愿者这一做法与档案倡导吸纳资源促进发展的目标相契合。要指出的是，国外档案馆虽通过招募志愿者的行为达到了吸纳资源的效果，但并未具有档案倡导的自觉，既未将招募志愿者视作档案倡导的发力点之一，亦未将志愿者视作档案倡导的重要对象，未能体现档案倡导的资源观。笔者认为，应认识到档案倡导与招募志愿者的关联，在吸纳志愿者参与工作的过程中对志愿者实施档案倡导，以更好地实现资源吸纳的目标，促进档案馆与志愿者建立更深入的互惠关系。
第一，档案馆在招募志愿者的过程中应树立吸纳资源的档案倡导思维。树立倡导思维的优势在于，它能指引档案馆将每位志愿者视作可吸纳的资源，而非仅仅视为单一的工作人手。这将提升志愿者对档案工作的认同感，在将志愿者转化为人力资源的基础上，将其培育成稳定的用户资源，甚至推动其成为档案倡导者，帮助档案馆在更广泛的社会范围内实施倡导。我国多家档案馆已开展志愿者项目。北京市、浙江省档案馆均吸纳学生志愿者从事讲解、导览等基础性服务工作，浙江绍兴市越城区招募高校师生等群体组成“档案志愿服务队”，从事家庭建档、村志编撰等工作。可见，我国档案馆已将档案志愿活动的内容从基础性服务延伸至档案资源开发，既借志愿者的智慧提升档案服务能力，又引导志愿者利用馆藏形成编研成果，使其从服务者转化为潜在的利用者。倡导思维的树立将促使档案馆在工作中运用倡导手段对志愿者进行档案知识和档案意识的培训或引导，如此一来，可取得更好的资源吸纳成效。
第二，档案馆向志愿者实施倡导有助于将二者的互惠关系落到实处。在调研过程中，笔者了解到，北京市档案馆与“志愿北京”合作，为参与档案馆志愿服务的志愿者提供志愿积分，取得了吸纳更多志愿者参与的成效。如何将档案馆与志愿者的互惠关系落到实处？笔者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档案馆可以向志愿者展示馆藏资源优势，为志愿者提供增长知识的机会，让志愿者在参与档案工作的同时得到知识面拓展和精神层面的提升。另一方面，档案馆可以向志愿者展示平台优势，为志愿者提供发挥才能和实现个人价值的机会，让志愿者为档案事业发展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实现个人的社会价值。档案馆也可通过颁发奖项的方式表彰志愿者，对其作出的贡献给予肯定，增强其满足感。总之，档案馆将开展志愿服务作为档案馆实施倡导的良机，把档案志愿者视作倡导的对象，换取志愿者拥有的人力和用户资源，并带动吸纳更多资源，即可实现与社会资源互惠流通。
综上所述，在当前国内外档案志愿者项目蓬勃发展的形势下，更积极地、更有效地构建档案馆与档案志愿者的互惠关系十分必要。通过将抽象的互惠关系落地为双方实际获益，能够更好地推动档案工作的开展。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23年7月6日 总第4005期 第三版 | 